“别绝望,孩子” 他曾以“萤火虫闪光与性信息素研究”的课题申请经费,结果得到的答复是“意义不大”。 年轻的付新华无疑是个另类。 几乎没有人看好这个特立独行的年轻人,包括他的父亲。他们的理由惊人地相似:弄这个没有经济价值。这些劝告很快变成了现实——2002年,由于缺乏资金、设备、文献和精神支持,付新华陷入前所未有的低谷。 他发现了一个疑似水生萤火虫新种,但遭遇了无法逾越的瓶颈——中国内地的萤火虫研究比想象中还要空白,标本散落,文献匮乏,甚至连命名系统也是沿用台湾的。而缺乏这些基础资料,就无法确定新种的特性和获得外界承认。 更为关键和急迫的问题是——他申请不到任何经费,没有人愿意押宝在这项“非主流”的工作上。他曾以“萤火虫闪光与性信息素研究”的课题申请经费,得到的答复是“意义不大”。 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付新华所有的研究工具就是一辆自行车和一台傻瓜相机。在他到过的村庄,村民们都记得这个行为怪异的青年——他会在地里趴一整晚,或浑身是伤地穿梭于灌木草丛,然后像村里孩子般追着那些发光的虫子跑。 也 在 2002年,远在日本的一位瘦小老人接到一个异国青年的信,对方言辞沮丧,称看不到前路与未来。老人是有“日本萤火虫研究第一人”之称的大场信义,青年就是付新华。 大场信义决定挽救这个邻国青年。抵达中国后,他像父亲一样拥抱付新华,说:“别绝望,孩子。” 大场的到来驱散了迷茫,也带来新的动力。这个被中国同行视为“意义不大”的基础课题其实潜力无限。美国已将其开发应用到医学、矿业、航海等多领域,并涉及外太空探索、癌症治疗等尖端方向。 亚洲邻国日本,也将萤火虫保护列入法律,各种保护协会遍布。而在中国台湾,萤火虫旅游已成为新的出行方式和经济增长点。 在接下来的一周里,付新华和大场结成了忘年交。他们成功将付新华发现的新种水生萤火虫定种定名——“雷氏萤”。2007年11月,付新华终于获得第一笔经费——3.6万元教育部新教师基金。这个压抑已久的青年,在实验室狂叫一晚以庆祝在外人看来微不足道的胜利。 第二年,诺贝尔化学奖颁给了生物发光领域的3名科学家,华人钱永健成为其中之一,可惜他代表的是美国。这一年,付新华应邀赴泰国参加第二届世界萤火虫大会。他登上讲台,第一次在国际萤火虫研究殿堂里发出中国科学家的声音。 世界这才发现,古老的中国并没有放弃萤火虫——这把通往人类未来和开启生命奥秘的密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