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玲(《南方文坛》杂志社主编): 我觉得这个确实是非常好的事情,就是一种批评和反批评,实际上是对这个批评生态的一种建设。当时发北大的评论的时候我觉得挺欣慰的,就是新一代的人怎么看怎么读,特别是80年代。我后来说到,尤其提到那场大火,当时我觉得生活上是有偏颇的孩子,对珠三角还是不太理解,于是有了曹老师这篇文章生活之树常绿。曹老师不愧为作家和教授的身份,他意识到作家和批评家本身都应该以生活,包括个人的体验为底蕴的。这场大火里还不是矛盾的爆破点,因为珠三角这个地方,包括我去过看到的两边的房子,原来挂满了万国旗,现在这些地方都空了,每天都在关门,每天都有悲剧发生。你看这里头有的工人加工到死,其实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并不是因为完全加工劳累,他本身有病,等等这种意外的事情。其实这真的是新一代工人生活的真相和本质,这种事件是珠三角的生活常态。这一点上我觉得曹老师说出一句比较有真理性的话,我始终认为这种批评和反批评非常好。 实际上在小说里头,真正推动这个故事情节向前发展的是三次罢工。三次罢工,而且我认为曹征路老师写得很好,我放到背景里,一次一次推动人物和故事的内核,尤其悲凉的是结局,所有一切关系又回到了资本的秩序,我觉得太厉害了这句。这个结局已经说明了一切,所以后来做书的时候,封底还提到劳动法,我觉得这是不是有点直白了,我觉得文学的力量不用说出来这许多,我觉得这个结局把所有东西归结到资本的秩序已经非常了不起。包括这个柳叶叶,虽然认同了唐源,但是失意的英雄唐源他的斗争将来会怎么样?未来应该是路漫漫的,非常的艰难。所以这份理性我觉得我们也能感受到曹征路教授的这种困惑,也包括对这个转型时期的时代的困惑,应该说曹征路是为这个时代写出了自己新的发现和新的富有意义的时代的表白。这是我第一个印象,我觉得两方面都非常可贵,也进一步在我们的杂志上面演绎了批评的本色,我相当感谢他们。 在这个意义上,我认为曹征路先生是进行非常有难度创作的一个作家,因为现在现实题材小说已经变得越来越困难了,尤其90年代以来长篇小说获得巨大声誉的几乎都是历史小说,在这一点上大家对现实的把握等等,包括刚才形成两派的意见,孟教授要曹征路大胆朝着《那儿》前进,还有老师说《问苍茫》比《那儿》后退了,在这点上我觉得已经给这个时代提供了,尤其当下的文学提供了新的话题。 还有一个印象,在某个意义来说,曹征路先生是非常具有文学良知的作家。因为在中国的这种精神担当和文学的公共性一直有良好的传统,曹征路先生在这样的背景下,尤其是现在放弃了这种文学精神担当和文学公共性成为时尚的背景下,能够一直以自己的血性和富有担当的写作,应该是非常令人感动的。上下求索这些社会转型期里头的人的存在,人的社会问题,用文学的形式去切入现实,去发问。他说为什么要发问?因为时代的困惑,知识的困惑和文学的困惑。知识里是为什么寻找这一批这样的人?所谓的新移民和异乡人和这种思考提出自己新的发现。他写了四根绳子,就是四种历史。这四根绳子里每根绳子里都立着一个人物,这些人物都非常有新意。其实陈太我认为是不可以替代的,她说到资本的关系里头演绎成一个色情故事我觉得也是过分的,其实我觉得曹征路很难能可贵。 刚才孟繁华教授在问,这个常来临为什么会变成很难判断,角色模糊,其实我觉得这种矛盾跟陈太的不可替代性是有关系的。因为陈太确实对他们好,常来临没接触过一个这么坚强,遇到难题的时候就表现出来的她,所以常来临心软了,确实她是友善的本质的。比如她给了他30万,常来临没有意识到是给他本人的,他拿来解救工人。本质上常来临还是属于工人立场上的。当他变成所谓工贼嫌疑的时候,他认为他要对陈太负责,所以在这点上我觉得这个常来临的丰富性更强了。我始终觉得曹征路先生用这个小说触及了一个时代根本性的问题,有关怀也有痛感。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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