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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打工村的生态群像:留守儿童达8万名

2009-2-9 16:35| 发布者: 上山下乡| 查看: 315| 评论: 0

■ 核心提示

在劳务输出大省河南,县级市邓州,又是一个务工人员输出重地。该市130多万人口,常年在外务工者超出40万人。春节前,邓州返乡农民工人数在15万以上。

与往常不一样的是,这是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以来的第一个春节,也是河南50多年来最严重的冬旱期。这些身兼农民与工人的劳动者,心境也与以往有些不同。

没人知道他们将在新的一年面临什么。他们拥有的,是自己年轻的身体,和未知的希望。

据统计,在全国1.3亿外出农民工中,大约有15.3%的农民工因全球金融危机失去了工作,或者没找到工作。《新京报》派出多路记者采访,今日起推出“关注失业农民工”专题报道,剖析农民工流出地的小村庄,寻找农业工创业的样本,体验重新找工作的艰辛。

■ 前言

全球金融危机呼啸而来,影响的不止是写字楼里的白领,还有一个庞大的群体———农民工。根据统计,在全国1.3亿外出农民工中,大约有15.3%的农民工因全球金融危机失去了工作,或者没找到工作。据此推算,全国大约有2000万农民工失业。

失业后的农民工该怎么办?是甩起膀子自己创业,还是继续到城市寻找一个饭碗?农民工失业对中国社会有何深层影响?又该如何去迎接这些挑战?

《新京报》派出多路记者,剖析农民工流出地的小村庄,寻找农民工创业的样本,体验重新找工作的艰辛,展现这些不容忽视的现实图景,期许他们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南河池村便是邓州一个最普通的村子。

从立冬到立春,近90天,这里几乎没下过一滴水。

50年一遇的旱灾让孙亮的爷爷忧心忡忡。早晨起床,他总是远望村外无边的麦田,“这可咋办呢?”

南河池村位于河南省邓州市辖区的西北角,这里没有机井,绝大多数农田只能靠天收。

孙亮对此却无所谓,“旱就旱吧,反正小麦也不值几个钱。”

让孙亮发愁的是,过年后,在南方那个已经不再拥挤的小镇,自己能不能重新找个饭碗。

600多人口的村庄,外出打工的青壮年超过150人,孙亮是其中之一。他21岁,最喜欢的,不是这个一到夜里伸手不见五指的村庄,而是他打工的广东惠州,那里有拥挤的夜市,来自五湖四海的哥们儿,热闹。

早在去年11月,孙亮就回村子了。他打工的鞋厂宣布倒闭后,这名年轻的针车工滞留半月,也没有找到新的工作。

回家后,孙亮发现,金融危机的影响也渗进了村子里。打工的年轻人有不少失业的,没失业的也抱怨工资降了。

年三十女方来“看家儿”

到年底,孙亮的婚事才有了眉目,双方都认为不能让婚期耽误打工

16岁那年,孙亮从初二辍学,下南方去了。

“一看书就头疼”是他辍学的理由,这样的理由在乡下孩子中颇为常见。

父母倒也不在乎这个。父亲考虑到大学生都很难找工作,即使让他勉强读下去,怕也没有啥好的收场。母亲则想得更远,“到南方尽量领个老婆回来呀。”

孙亮对母亲这种想法有些不屑,“人家的闺女又不是在野地里长大的,咱咋能说领就领?”

他还是主张走明媒正娶的路子。不过,孙亮也不否认自己面对厂里女孩时的自卑和拘谨。

“不愿意跟她们多说话,有时候也不敢。”在孙亮的眼中,那些女孩们经常换手机、买新衣服,手里拎着大包的零食。

“太花钱了,咱养不起呀。”年前回到村里后,孙亮家里就动员亲戚邻居给他说媒。

在邓州的农村,男孩子想结婚,至少要有一院气派的平房,若是不欠任何外债盖的,就更好了。

这样的平房,孙亮家有两座,加起来也有十来间。

到年底,外出务工人员返乡,他的婚事才有了眉目,对方是他小学四年级的一个同学,邻村的。

大年三十,女孩在多名女性亲属的陪伴下,到孙亮家来“看家儿”了。在豫西南,“看家儿”一般都是走走过场,在女方同意的前提下,陪同的亲戚提供点建设性意见。

果然,“看家儿”顺利通过。不过,家长怕夜长梦多,大家商定过完年看个日子,尽快把婚事办了。

现在,连不识字的老村民都知道了“金融危机”一词,孙亮和女孩都认为不能让婚期耽搁求职的良机。

在两年前,随便哪个时节去南方,都有厂子可以进。但从去年下半年开始,一切都变了。不少工厂门口,都站着等待招工的年轻人。而厂子内,也是月月减薪。

从去年种麦时开始,村子就不断有孙亮这样的年轻人从南方回来,比往常早了好几个月。村民们慢慢知道,电视中遥远的“金融危机”,使不少厂子倒闭,打工的人失业了,只能提前回家。

女孩跟孙亮约定,结婚后,要么她跟他南下广东,要么他跟她北上青岛,总之,不呆在村里。

打工者回家后的“闪婚”

村民不介意为了一座平房,或一场婚事,耗尽十几年的积蓄,“大不了种地,饿不死的”

孙亮的经历,按照在大城市里的说法,就叫做“闪婚”———相亲快、定亲快、结婚快。

不过,不到一个月就决定婚事,孙亮并不是“闪”得最快的。

同村比他大几岁的一个小伙子,在3年前,也是年底,从相亲到办婚宴,只用了3天时间。

外出打工的姑娘小伙,一年都只能在过年时回来一次,相亲,则是年龄越小越有优势。一旦过了25岁,姑娘难找像样的小伙,而一个超过30岁的光棍汉,在方圆只能找那些丧偶或精神有问题的中年妇女做老婆。

家长催婚的另一个动机,是怕男孩在外被远方的女孩把辛苦钱骗光了,或者,女孩跟外地的男孩走了,远天远地,家里岂不白养她一场?

尽管打工的生活很苦,又有经济危机挡道,但村民们的钱包越来越鼓,却也是实情。不少人一边叫穷,一边盖起成片的新房。在南河池村,发愁没有宅基地盖房的人,要超过发愁没有钱盖房的人。

他们不介意为了一座平房,或一场婚事,耗尽十几年的积蓄。“大不了种地,饿不死的。”

仅靠种地还不行

孙亮这样的五口之家有13亩地,一年辛苦下来,最多可以收入6500元

当然,在这个村子,土里刨食的农民,要想解决年轻人的终身大事和生计问题,仅靠土地还是不够的。

南河池村建立于何时,没有碑文和家谱可以考证。老人们说,他们的先人从明朝由山西洪洞县大槐树下搬迁而来。

这里的人世代务农,直到解放后,才慢慢有人走出去,成为“吃国家饭的人”。改革开放近30年来,这个600多人的村子,出了十来名大学生。

这些走出去的人,都没能给村子带来什么改变。近几年来,大学生就业形势的严峻,也使村民们放弃对读书的敬畏,不少孩子像孙亮一样,初中没毕业,就加入了打工的大军。

不能不打工。想娶媳妇就得有房子,钢筋水泥和建筑队工钱年年涨,一处7间房子的小院,至少要10万块钱。

在南河池村,像孙亮这样的五口之家,大约可以分到13亩地。肥料在涨价,种子在涨价,柴油在涨价,而这里的主要经济作物辣椒的价格,却年年跌,从七八块钱一斤跌到去年年底的两块多。

这13亩地辛苦一年下来,加上政府补贴,一亩地最多可以收500元,总共是6500元。不说人情门户和小病小灾的开支,单指望种这13亩地,也要14年才能凑够盖房子的钱,更何况还要吃饭糊口呢。

每一个家庭和年轻人都在为生活打拼。

孙亮除了一个姐姐,还有个弟弟。弟弟跟他一起在惠州打工,每个月工资发放后,弟弟都必须把大部分钱交给哥哥,由哥哥寄回老家。

三个月前金融危机影响尚不明显时,他们俩每个月分别都能拿到1600元左右的工资,再各寄回家里1000元。

“家里不花他一分钱,都攒着给他盖房子呢,他能有啥意见?”孙亮也不怎么花钱,最多去夜市里打打两块钱一场的台球。

厂里有工友喜欢吃喝玩乐,是“月光族”。孙亮不羡慕他们,他认为,人跟人是没办法比的。

在村里,孙亮两兄弟是众多打工者的好榜样。事实上,超过三分之一的家庭称,他们并没有从打工的子女那里获得什么收益。

并不是每一个打工者都那么顺利安稳。

同村的孙芳,在过去的两年里换了5个工厂,要么找不到工作,要么不适应工作。

“我脾气倔,主管拉长等当官儿的喜欢骂人,别人忍忍算了,我不忍,跟他们对骂。”她当年离家时,是母亲给的路费。两年后返乡,身上不足一千块钱。

还有人喜欢花钱。孙辉前年在广州白云区一家鞋厂打工,月收入1800元。他喜欢喝酒,又喜欢跟工友打牌,还经常买六合彩。

村民们发现,跟十几年前出去打工的人比,现在出去打工的小孩子,越来越容易沉迷于物质享受。他们寄回家的钱,比年长者越来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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